他从未有过。
他发了一会儿呆，一手放在姜恒后腰上，隔着衣物抚摸腰上伤痕。
姜恒吃完了，看着他，耿曙便简单吃下，说：“去街上走走罢。”
“买这个做什么？”
集市上，耿曙见姜恒拿着两根红绳，正在做对比。
“给你重新穿个穗子。”姜恒把手放在耿曙脖颈上，手指带着冰凉，拎出他玉玦，那道红绳已经用了十一年了，早已褪色，耿曙还戴着它行军仗、操练兵马，上面浸过不少汗，但只要他一有时间，便会将玉玦与红绳洗得很干净。
“不用了，”耿曙说，“么就挺好。”
姜恒说：“穿一个罢，都掉色了。”
耿曙说：“像女孩儿做事。”
姜恒莫名其妙道：“那又怎么了？你姑可以带兵打仗，我当然也可以在家里编红绳。”
耿曙忽觉好笑，话倒是说得不错。可他每次看见姜恒做点细活，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他女装模样，心里有股奇怪的感觉难以宣泄，总忍不住想拍拍他，或是摸下他头。
姜恒从来就是男孩模样，也不缺乏清秀少年气质，是个正儿八经俊朗男子，耿曙却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往那方面想。
“氐人喜欢编红绳，”姜恒朝耿曙笑道，“他们觉得，能用红绳将喜欢的人拴住。我给你也拴一个。”
耿曙答道：“从小就被你拴着，还跑得掉么？”
离开东市前，一群风戎人正在打雪仗，姜恒看得好玩，耿曙让他快走，姜恒却有意无意，凑过去被雪球砸了下。
“哎！”耿曙顿时怒了，将姜恒挡在身后，开始回击。群风戎人都是玉璧关守军，跟着汁绫退伍回来的，当即认出他，纷纷住了手。
汁绫作男装扮，不想在宫中多待，正气闷出来玩，一眼瞥见了耿曙与姜恒，当即喊道：“中王子有赏，别放过他们！”
耿曙素来拿这个姑妈没办法，见跑不掉，一个雪球如流星般掷去，在汁绫头上。
白雪飞扬，姜恒不敢乱动，怕牵扯了伤口，只能躲在耿曙身后大声叫阵。耿曙起初只因姜恒想凑热闹，扔了几个雪球，此时想走了，便喊道：“不玩了！恒儿伤还没好……”
“别管姜大人！”汁绫飞身上了高处，站在雍国王碑顶端，指挥道，“瞄准王子！”
下雪球如风暴般袭来，耿曙让姜恒先跑，姜恒却始终不退，躲在他身后。
局势霎时变成耿曙一人面对千军万马，却悍然无所畏惧，只见他挡着身后的姜恒，大有虽千万人却吾往矣的强大气势。
“别怕！”耿曙回头道，“有我在呢！”
“么认真做什么？”姜恒顿时哭笑不得，两人被雪球砸得狼狈不堪，耿曙身上、头上全是雪，却依旧侧身护着他，抽空还能回击。
那一刻，姜恒忽然又觉得鼻子有点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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