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穿着狐皮大氅,戴着兜帽,转过头也看不见姜黎的脸,索性掀了兜帽。时近黄昏,白雪茫茫里洒遍余晖,那丫头明艳的笑脸晃得人眼花。姜黎心里哀叹一声,把头埋进她肩膀只希望赶快结束这场折腾。
幸而下山时见天边阴沉,觉得可能会下雪,烟儿借了一件貂裘给姜黎,不然一场夜奔三十里,还不把她冻成冰棍。四人到达邺城的时候将将赶上关城门,三骑踏雪,风一样从守门的卫士身边冲进去,一直冲到街心路中间,才慢慢放缓了速度。
有琴羽率先揭下披风的连帽,少年俊美的眉目顿时露在寒冷的夜色中,口鼻吐着热气,虽然表情很淡,却满是兴奋之情。勒住了胯/下骏马,转头四顾:“还未收市。”
有琴徵不慌不忙跟在最后,见弟弟高兴也温柔的露出笑意,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番:“自承祚年间起就推迟了宵禁时间,只是咱们地处偏僻,若是都城所在,时有夜市,甚或通宵达旦。”
唐烟儿接口:“不光是都城,便是扬州洛阳繁华之所也是这样,怎么样阿羽,明年春便跟我去扬州吧?”
姜黎心道这人还真是物尽其用,人尽其能,一点不肯浪费。有琴羽转头看了看姐姐,有琴徵无奈玩笑道:“师父已经将我派给这丫头了,我是去也得去,不去也得去。”
“姐姐!”唐烟儿嗔道:“说得人家是个大坏蛋似的!”
有琴徵故作思量:“唔……大坏蛋还说不上,将就是个小坏蛋吧!”
“姐姐……”
四人一路奔袭早已疲累,虽然各人内力护体,也还是周身寒气,当下找了间最大最舒服的酒楼休息。唐烟儿这次是有备而来,带足了银子,大方的叫满了一桌子酒菜。四人坐在二楼临窗的一桌,窗外寒风呼啸,不多时竟就飘下雪来。窗内华灯高烛,酒酣人暖,饭菜飘香,姜黎没想到连有琴徵都是一副好酒量,举杯不停。
唐烟儿饮过一杯,摇头叹道:“菜好,酒不好。”
姜黎喝不出来这许多讲究,她基本上就不会喝酒,闻言皱眉:“你喝过多少酒,说的一口内行话。”
惯来爱炫耀的人斜靠椅背,把玩着指尖酒杯:“我喝过的酒不多,却也不少了。郢州之富水,乌程之若下,荥阳之土窟春,富平之石冻春,剑南之烧春,河东之乾和薄萄,岭南之灵溪、博罗,宜城之九酝,浔阳之湓水,京城之西市腔,虾蟆陵郎官清、阿婆清。又有三勒浆类酒,法出波斯。三勒者谓庵摩勒、毗梨勒、诃梨勒。来自大食的马朗酒,西域的葡萄酒。烈如烧刀子,醇如女儿红。”
言罢,挑眉一笑,甚是妖娆。
姜黎被她滔滔不绝如数家珍镇得说不出话,半晌憋出一句:“这……这么多酒,你都喝过?”
冷不防的那人凑过来,酒香扑鼻,眼中晶亮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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