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五十九章 木樨飘香_委蛇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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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目,只觉恶心得很!”

  幕僚笑道:“夫人请再忍耐片刻,如今对他空口允诺,吹得如何天花乱坠都无妨……”他低声道:“待我们利用他赶走燕军,再派人彻底了结他,届时夫人再另行扶持储君……”

  姿硕夫人听着心腹在耳畔切切低语,美丽的面庞上终于浮起了宽慰舒然的微笑:

  “……惟其如此,方能消我心头之恨。”

  前线莒城齐军的主帐之内,雒易听着来自即墨的密探奏报,噙着讥诮的微笑,道:“她果真如此说?”

  密探跪地毕恭毕敬道:“一字一句均已禀明君侯,不敢有瞒!”

  雒易轻扶额角,发出一阵低沉森冷的笑,低声自语道:“真是知子莫若母……”

  挥手令密探下去领赏,雒易独处帐中,手中紧紧攥着那封太后亲手誊抄的信函。他知道,其中定然充满了他盼望已久的、来自太后的言辞卑下的谄媚和讨好。不知为何,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拆开一阅。

  他策动轮椅,往帐外走去。时值秋初,日光渐短,才到申时,四野便沉沉地暗下来,灰白的天,荒漠的地,涣漫地连成一片,竟让人有一股渺小的冷意。雒易收敛心神,满心盘算着今日有哪些未竟的军务,可供自己全神贯注地料理一番。但当随扈跟上来,请示他去往何处的时候,他不假思索便开口道:“去辎重营。”

  走到辎重营,正看见沈遇竹翻着粮册,倾听粮官说着什么。瘦小黎黑的粮官紧皱眉头,不住地搓手叹气,显得既是忧愁、又是焦灼。却见沈遇竹沉稳地说了几句,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。粮官点点头,稍稍定下心来,转身正要去布置,却看见了不远处的雒易,忙不迭行礼。沈遇竹也看见了他,眉目舒展,举步朝他走来。

  沈遇竹极自然地取代了他的随扈,推着他的轮椅往前走去。他简要汇报了军中粮草后勤状况,又道:“冯搴也醒过来了。”前些日子,齐军接应了一队逃难至此的流民,为首的竟是众人以为早已殒命在棘丘之战中的冯搴。他的状态实在太坏。负伤饥馑还是其次,最严重的是精神上的折磨,支撑着将百姓安全领进城内,他便颓然倒下了。昏昏沉沉地病了五六日,一醒来便是惊悸嘶喊。直到前日才稍稍清醒了些。他还认得沈遇竹,慢慢述说了一些前因后果。原来首阳岭一败后,他虽侥幸未死,却始终自认为是齐军战败的罪魁祸首,满心只想着死守棘丘,殉国以偿。半途上却被同门师兄找到,极力阻拦,劝他保全有用之身,继续报效国家维护百姓。然而冯搴万念俱灰,自觉无颜面对国人。师兄百般劝说无效,终于自怀中掏出一枚令牌,说道这是矩子的命令,才教他苟延下一条性命来。

  雒易一怔:“怎么,墨家矩子竟也参与其中?”

  沈遇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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