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刀尖上挪开。
查理没有放弃，继续在李念兰身体上寻找可疑的内容，直到他发现手臂上的刺青，英军“钦迪特旅”独一无二的龙狮兽标记。
“需要我复述一遍你在埃及的故事吗？”查理的眼神咄咄逼人。
“好吧，我承认，这个中国人是我的前战友，在缅甸一起打过日本鬼子。”梅萨深知查理的厉害，有勇有谋，思维缜密，假如他不做战争生意，也是个极优秀的警探。
现场气氛顿时紧张起来，梅萨与重伤的中国人曾为盟国而战，而独眼查理则是轴心国的兵。
其余六个佣兵动作一致地拉动枪机，子弹上膛，一触即发。其中一个日本籍佣兵脸色极其难看。
“没猜错的话，我们的梅萨先生战友情和天使心一同发作，想救活他的中国朋友并且放虎归山。”杀意渐渐爬上查理目中的血丝。
“不！”梅萨断然否认，“我知道规矩，佣兵不选择敌人，佣兵的敌人永远站在金币的反面。”
昏迷中的李念兰突然轻哼一声，这让梅萨的面部神经抽动了一下。
“把他送到战俘营吧，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，不是吗？”他努力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。
查理哼哼一笑，对队中一名日籍队员说道：“黑田，再提醒一遍梅萨先生我们的任务。”
那位被称作黑田的日籍佣兵，目露凶光咬牙切齿：“合同条款写得很清楚，让我们沿三十八度线南端一侧清理游击队据点，用人头数计算报酬。”
“哈哈，这中国人是个高级货，大概可以算作两颗人头！”另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开怀大笑。
“来回押送俘虏太浪费时间了，时间就是人头，人头就是金钱。”坐在井口的操西班牙语的高个子念念有词，心里飞速打着算盘。
查理故作善解人意：“我知道你在卡宴欠下一大笔赌债，下半辈子当奴隶可不是什么开心事。佣兵没有战友，只有合同伙伴，你和这个中国人之间的合同，很多年前就执行完了。杀了他，上帝不会降罪，这笔奖金自然属于你。”
月光洒进破败的农舍，梅萨与查理和队员们逐个对视，用近乎哀求的口气提议，他愿意放弃此次行动的报酬，平分给其余所有人，条件是把被俘的中国人活着带进战俘营。
论当兵的资历，梅萨在亚马逊丛林猎杀叛军头目那会儿，查理还只是芬军维堡师考夫拉步兵团的菜鸟新兵呢。
可如今，老一辈的佣兵领袖风光不再。
以梅萨的年纪，他那个年代的佣兵，要么功成身退、左拥右抱，要么坟头草早有三尺高，很少再有人拖着老迈臃肿的身躯坚持站在硝烟里。
在正规军，老兵是一种至高荣耀；在雇佣军，老兵则是不断贬值的掉价货。
“那些赌债，我自会处理……”梅萨目光有些闪烁，辉煌的过去成了心头的一根刺。
查理尺寸正常的胳膊蕴含着远超常人的力量，毫不费劲地抓住衣领，将梅萨二百多斤的份量提起，转轮手枪指住泛白的鬓角：“别试着挑战我的权威，老家伙……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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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狠话放了一半，意识到肾脏部位顶着一柄刺刀，梅萨这块老姜辣味不减，肥胖似乎并未影响他的出刀速度。
“也别试着逼我做傻事，小伙子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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