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休。”他缓声道，“一山二阁与东海三家素来同气连枝，你放心，我必会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白飞鸿心下一凛。
“一切都交给您做主了。”巫罗声音嘶哑，眼中却涌出令人心惊恨意，“那些妖类，屠我同族，毁我灵山……我绝不轻饶他们！”
巫罗身边两只灵犬似是感应到了他悲愤，也发出了呜呜呼声。云间月就坐在他身侧，闻言探出手来，轻轻搭在他手背上。这位大大咧咧又不懂人心龙族女子，难得没有说什么不着调话，只是微微叹了口气，在他手背上拍了拍。
巫罗闭着眼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压下胸臆间翻涌血气。他手指攥住了云间月手，紧紧地紧紧地抓下去，用力到骨节都发白。而云间月就像不知道痛一样，任由他攥着。
白飞鸿静静看着自己师长。
灵山已然覆灭，十巫之中，除了早已堕入魔道巫真之外，只有彼时还留在昆仑墟巫罗活了下来。这份痛苦熬得他形容憔悴，只是待他睁开眼时，还能看到他眼瞳，亮得如同毒火在烧。
“翼望之山事务，我已交代给了其他弟子。此番我是来辞行。”巫罗深吸了一口气，这才让声调顺畅了一些，“东海防御大阵破了，需要重新修复。再加上灵山还有些事情未了，陆城主邀我返回东海，我已经答应他了。”
“如此也好。”掌门微微颔首，“妖族此番攻破了灵山，尝到了胜利滋味，也许会再度袭击东海。你务必多加小心。”
“我会和巫罗一起回去。”云间月开口道，“不只是为了灵山，空桑继承仪式近在眼前，也需要加强防卫，我回去会更妥帖一些。”
掌门无声颔首，算是应允了二人。
接着他转过头来，将目光投向白飞鸿。
“等很久了吧。”慈眉善目老头笑起来，冲她招了招手，“别坐那么远，过来这边坐。”
白飞鸿迟疑了一下，还是走上前去，在掌门附近落座。
“此番叫你前来，是有事要同你说。”掌门温声道，“空桑继承仪式在即，我打算带你一同前往东海。”
“继承仪式？”
白飞鸿下意识蹙起眉来。
“眼下最要紧不是迎战妖族吗？请恕我冒昧，正如您先前所言，东海也许会再度受到妖族袭击，又是血债累累亟待偿还之时……我以为，比起举办继承仪式，还是同妖族开战更为要紧。”
掌门没有什么生气样子，反而微微颔首。他素来没什么架子，此时也不会为自己被一个小辈质疑而不快，反倒向她娓娓道来。
“正因为如此，空桑继承仪式才必须现在举办，而且要大办。”他说，“此时我们筹备不足，贸然开战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。莫要忘了，除了妖族之外，魔修也对我们虎视眈眈。”
白飞鸿一怔，随即露出了然之色。
“是我浅薄了。”她拱手道。
确。
她想。
东海现在正需要这样一场盛事。
只有这样才能震慑蠢蠢欲动魔族，才能向妖族证明自己实力并未衰退，最重要是，如此一来才能安定正道各派心。
“此番除却崇吾峰主苏有涯需要镇守昆仑墟之外，我与其余三峰之主都会前往东海。”掌门说道，“你担忧并不是无放矢，正因如此，一山二阁与其他同道都会参与这次继承仪式。这样一来，就算真遇上妖族来袭，我们也能及时援助东海。”
“您说是。”
白飞鸿点点头，接受了这个说法。
“我打算带你一起去。”
掌门同她说。
“空桑继承仪式乃是正道盛会，我允许各峰之主们携自己弟子一同前往，你师父至今仍在昏迷，你便作为我弟子与我同去。”
那双眼睛看着她，问道。
“白飞鸿，你可愿意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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