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我和朱纪一起进门，怔了怔。朱纪先他开口：“世伯之事，朱纪已有耳闻。”
王恕长叹一声，“老夫无能啊，再也帮不了世侄了。”
朱纪道：“王大人，老骥伏枥，志在千里。您为朝廷尽心尽力多年，两袖清风，天下皆知，正可借此稍作休整。他日，定有机会再次为国效力。”
王恕听着，热泪盈眶，“老夫相信，老夫期待那一天早日到来！”
“世侄尚有一事相求，还望王大人切勿推辞。”
王恕老泪纵横，郑重承诺：“只要我王恕还有一口气在，赴汤蹈火，在所不辞！”
朱纪笑笑，“王大人严重了，朱纪想请您去趟凤阳。”
王恕一愣，“凤阳？”旋即会意，严肃的点下头，“世侄放心，老夫定当做到。”
我不解，这是什么哑谜？朱纪却只回眸一笑。我小翻个白眼，心知问了也不会说的——全是保密局出身。上前道：“王大人为国为民，忠孝廉义，慕晗打从心底佩服。今日，请容慕晗一进地主之谊。”
王恕看了看朱纪，擦掉眼泪，“好，那就有劳小姐了。”
我笑笑，不是掌柜的，成小姐了。转身命人上好酒菜，又让碧儿找来玉凝作陪，为王恕的践行。此一番，玉凝知书达理，乖巧懂事，深得王恕之心。我在一旁察言观色，借机多灌了王恕和朱纪几杯酒，朱纪果然聪明，纵然我多次试探，也没得到答案。
桀骜少年初登场
百韵楼何许地方，那是三教九流的汇聚地，那是小道消息的发源地。王恕被罢官的消息，很快从这里传遍了苏州府大街小巷，传遍了整个江南，扩散到大明王朝的每寸土地。说举国震惊夸大其词，但世人无不为之愤慨，说万氏外戚又造下一大罪孽，朝廷的脊梁要断了。
我站在雅间里朝下张望，生意是好，怎奈心中越发浮躁——暴风雨前的宁静，总是让人坐立不安。
多日不见的三大才子再次打包来访，真真的亲兄弟，一人情伤憔悴，二人陪着遭罪。我感慨着迎了上去，邀请三人去雅间小坐。
散台一桌突然发难，“啪！”的一声将饭碗摔在地上。我看了眼，叫了个服务员，吩咐道：“一文钱，记好了。”
闻声，那桌旁站出一壮汉，不满地嚷道：“掌柜的看人下菜碟！爷们千里迢迢远道而来没有雅间，偏来了几个小白脸就有了！”
祝枝山也能算小白脸？我一蹙眉，真是找茬的啊，我还当有子夜在不会有人叫嚣了呢！勇气可嘉。
“巴鲁，不得无礼。”
“是，主子。”男人回身礼貌的答道。
借着空挡，我看见了发话的少年，浓眉大眼，皮肤黝黑，泛着健康的红晕——我眨眨眼，又是个少男老成的？
少年见我好奇地看着自己，昂头说道：“掌柜的是吧，我们几人慕名而来，还望您一视同仁。”
高傲不逊的气息从少年身上散发出来，彷佛一只草原狼，带着与生俱来的野性和霸气。我怔住了，这小子和朱纪分明没有一分相似之处，可看到他的刹那，我却联想起了朱纪。
少年看出我的失神，不屑的笑笑，“掌柜的厚此薄彼。”
我讨厌被人瞧不起，挑眉道：“诚实守信，宾至如归是我们百韵楼的经营原则，这几位客人早已包下了雅间，何来厚此薄彼一说？”
“好利的一张嘴。”
“小公子谬赞了。”
祝枝山见我和少年互不相让，便上前打圆场，“听小公子口音，不似我苏州府人，这样吧，相遇即是有缘，容在下做东，请几位共同去雅间一叙。”
少年微微颔首，“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他站起身，走过几个大汉，来到我面前，我这才看清，他年龄比朱纪要小上几岁，生得却异常结实健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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